“我是一个没有家的人。”当一个年轻的女孩在社工面前说出这句话时,社工的心被深深的震撼了。这个女孩有着同她的年龄反差如此巨大的孤寂。听着她自己缓缓的介绍,看着前期走访收集的材料,一个孤独女孩的成长史出现在了社工面前。
晓婷,22岁,2岁时父母离异,随后父母各自都有了新的家庭,父亲和母亲谁都不愿意带着她,所有的亲戚都视她是个麻烦,年迈的爷爷奶奶只能承担起了抚养孙女的责任,爷爷奶奶毕竟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只能照顾晓婷的温饱问题,在这样亲情缺失的环境中成长的晓婷12岁时出现了严重的青春叛逆行为,不久奶奶病故,更没人管她了,整天夜不归宿,和社会闲散青年混迹,出入于各种娱乐场所,年迈的爷爷无力管教也无法管教,不久爷爷也过世了,晓婷更加肆无忌惮地在灯红酒绿中逐渐迷失了方向,开始吸食毒品,被公安机关查获被处以强制戒毒处罚,这以后晓婷破罐子破摔,屡屡被抓,至今已经四次进出强戒所,甚至由于各种原因,到如今二十几岁的人竟然没有户口和身份证。
2012年10月晓婷又一次走出强戒所,而这次出所是因为她患上卵巢囊肿需要住院开刀治疗,一踏出戒毒所的门,问题就摆在面前:要住哪儿?治疗怎么办?由于没有户口和身份证,医疗费用也是个问题,作为社工,我们除了帮她办理相关证件和进行心理辅导,有些事我们能力有限,可服务对象的事就像一块石头压在我们的心口,她求助的眼神时常晃动在我们的眼前,由于父母不管,关于晓婷的未来,我们和她一样迷茫,晓婷告诉我们她的妈妈有时会联系她,现在对她比以前关心了,但妈妈现在居住的房子不大,恐怕很难收留晓婷。几经曲折,我们联系到了晓婷的妈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晓婷的妈妈答应照料晓婷的生活,但是关于她的户口及相关证件一事的办理显得十分漫长和困难,于是情急中我们联系了上海人民广播电台直通990节目,希望通过社会的力量给予晓婷帮助。
通过直通990的报道,市民政局第一时间与区民政局取得联系,一定要帮助这个小女孩,镇领导也迅速就晓婷一事开会讨论,部署解决方法,在职能部门的配合下,终于落实了晓婷的户口、身份证以及医疗救助问题。晓婷之后的手术也很成功,但妈妈家毕竟不能长久地住下去,因为妈妈又组建了新家庭,而且经济并不宽裕,虽然妈妈没说什么,但晓婷很自卑,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今后她将如何生活,亲人们的冷漠,已深深的伤了晓婷的心,这样的环境根本无法给她带来一个良好的戒毒环境。“你想和爸爸还是妈妈生活在一起?”社工向服务对象提出了这个关键问题。“我不想和他们生活在一起,那都不是我的家,我想先和朋友住一段时间,然后再做打算。”“这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这是你目前最愿意的一个选择,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希望你每天给妈妈打一个电话报个平安让他们放心,你能做到吗?”本着案主自决的原则,社工支持了晓婷的选择,也得到晓婷每天给妈妈报平安的承诺。社工保持着同晓婷及晓婷妈妈的联系,掌握着晓婷每天的情况。
一个月后,晓婷的妈妈生病了,晓婷回到了妈妈家中居住。“我是一个大人了,我不能只靠别人来照顾,我也可以照顾别人。”一个月的独自生活,晓婷想了很多,对妈妈有了感激之情。虽说还常说自己是一个没有家的人,但是对妈妈的亲情却也是一天天在增长。她告诉社工,虽然小时候爸爸妈妈都不要她,她很恨他们,但现在看到妈妈生活的很艰辛,也能理解他们的不易了,也许那个时候不要她确实是有难处吧。社工也觉得晓婷一下懂事了许多。
生活在平静中过了三个月,晓婷妈妈在电话里又告诉了社工一个新情况。晓婷恋爱了,她说要搬去男友家居住,马上就要收拾衣物离开妈妈家,说是要去建立自己的家。
拥有自己的家是晓婷心中深深的信念,她是一个被孤独伤害过的女孩。她的决定是自己所追求的生活条件的必然选择。强迫她改变决定是不可能的任务,而且会造成她情绪的强烈反弹,极有可能影响她三个多月的戒毒效果。怎么办才能解决这样的困境呢?凭着前期工作中社工带给晓婷的信任感,社工和晓婷及其男友进行了沟通。沟通中,社工了解到两人相识只有一个月,感情日渐升温,但是男方的家长并没有让晓婷住进家里的打算。社工根据这种情况,和晓婷及其男友对情况进行了分析。晓婷从小缺少家庭的温暖,希望这次的情感可以给她带来一个幸福的家。但是家不是只是两个人的家,晓婷也会面临男友的一个大家庭,在没有大家庭认可和接纳的前提下,贸然的进入势必引起另一个家庭的震动,晓婷也一定不会得到家庭的温情。晓婷激动的心情在慢慢的冷静。社工趁热打铁,为晓婷和她男友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晓婷和男友都没有工作,晓婷正在想开一家服装店,社工建议他们可以先一起开店,在日常的经营中使双方更加深入了解,在同舟共济搞好服装店的过程中使双方的优缺点都出现在对方的面前,也使男友的家庭能够对晓婷有更深的了解,为晓婷走进这个家庭打下良好的基础,这个时间约定为一年。
晓婷和男友经过商议,同意了社工的建议,晓婷的妈妈也放了心。一年里,晓婷和男友一起认真的维持着小店的经营,互相协助。在经营中,有困难、有分歧、有争吵,但他们履行着一年之约,用信心去克服不断出现的困难。在时间的流逝中,双方都更加了解对方,感情也日渐牢固。男友的家庭也接纳认可了晓婷。一年以后,晓婷和男友小张结婚了,小张的父母把一套商品房送给他们做婚房,并在房产证上写上了晓婷的名字。晓婷高兴的对社工说:“我真的有家了,我不再是个孤独的人了,我以后一定要做一个好儿媳,好妻子,更要做一个好妈妈。谢谢你帮我走过了最困难的日子,我以后一定会让我的家庭过着幸福的生活,也一定会让自己走在正确的人生轨迹上。”
吃着晓婷送来的喜糖,听着晓婷发自内心的言语,看着晓婷灿烂的笑容,社工真切感到这个曾经孤独、叛逆的女孩的蜕变,祝福她拥有了温暖的家,相信她走出了人生的冬天,去创造属于她的精彩生活。
青浦工作站赵巷社工点 马芸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