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毒色变,这是多数人的第一反应,要说与吸毒人群接触,估计多数人会把头摇的像拨浪鼓,避而远之。而我,曾经也是“多数人”之一,直到13年前从事禁毒社会工作的那一刻起,“谈毒色变”就此颠覆。
吸毒者既是违法者,同时又是社会的弱势群体,他们也需要社会以及家人的关爱。每一个吸毒者多多少少都历经过人生的巨大变迁,不断地演绎着属于他们的故事。
本文的主人公小马,男性,出生于80年代初期,家中独子,典型的80后。幼时因受到家中长辈无原则的溺爱,慢慢形成了自私、依赖他人的脾性。在青春期的当口,小马也没能躲过叛逆的来袭,同时又受到周边朋辈的影响,开始赶起了时髦,抽烟、逃课是家常便饭,而他的这一切行为所导致他仅仅拿到了初中肄业证书。之后,小马并没有收敛,我行我素之下大胆尝试了海洛因,一开始,他不认为海洛因有多可怕,直到毒瘾让他痛不欲生,才追悔莫及。
“初见——在写满希望的蓝天”
我与小马的第一次接触,是在2011年5月9日。那天,是小马出强隔所的日子。回程的路上,我和他没有过多的寒暄,在民警公务性的问答下,他才勉强应答两句。一路上,小马始终低着头,不愿与我们这群陌生人交谈,不愿与这个他两年未见的大墙外的世界交谈。回到派出所后,社区康复指导小组与他签订了社区康复协议,当我问及他之后的打算时,他回给我的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第一次的见面就是这么尴尬。
“融冰——在山花烂漫的小径”
小马虽然留给了我无数个问号,但也激起了我的挑战欲。我想,这个世界上从来也没有所谓的好人与坏人之分,而我也相信,小马的本质不坏。
在小马出所后的第三天,我与禁毒干部对他进行了家访,当时的小马听到是社工来了,他头也没抬。为了缓解尴尬,我用朋友的口吻打开了话匣:“看什么电视呢这么认真?”他没好气地接了句:“随便看看。”我继续问道:“可以加个QQ吗?”他对我瞥了一眼,说道:“你也上QQ啊,我还以为你们社工都不会用这东西。”我笑了笑,说:“我和你同是80后,你会的东西我当然也会,别以为我只会做社工哦,加个QQ吧?”随后我将我的QQ号码写在了纸上,递给了小马,说道:“我非常愿意和你做朋友,但是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他犹豫了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
第二次的见面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
“绽放——在泉水叮咚的殿堂”
很多吸毒人员的家庭都是支离破碎的,而小马的父母一直都在背后默默支持着他,从来没有放弃。小马的母亲对我讲述了小马的成长故事、吸毒经历以及目前的生活状态。她也对我坦言,因为她和小马的父亲早年赚钱心切,所以疏忽了孩子的青春期教育,等到想要去管束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小马染上毒瘾他们有责任,所以他们下定决心不放弃小马。与小马母亲的深入交流,为我对小马以后的帮教工作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在我几次与小马诚恳、耐心的通话后,终于有一天,小马加了我的QQ,从那一刻起,我开始用QQ轻轻叩开小马的心门。以后的QQ对话,小马回复给我的“谢谢你”三个字的频率在不断增多,我真的看到了希望。
“凝果——在蜿蜒陡峭的石坡”
在一次与小马的交谈中,了解到小马学过机床方面的知识,并且也有相关证书。小马对社工说:“自己有过从事这方面工作的打算,但是苦于无奈没有合适的地方能够摆放机床。”我对他的想法表示赞同,也鼓励他积极创业。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小马火急火燎地来到了社工点,向我叙述了他对自己小区内的空仓库比较满意,让我陪同他一起去居委咨询一下。于是,我们来到了居委,在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又辗转来到了地区办,最后这事还是未成功。
走出镇政府的大门,我看到小马的脸由晴转阴,无数的“失望”写满了整张脸庞。他转身对我说:“接下去我该怎么办?”看着小马颓废疲惫的脸,我问他:“你是打算放弃了吗?”听我这么一说,小马睁圆了双眼,定定地说道:“当然没有。”我告诉他:“所有的创业都是不容易的,万事开头难,现在遇到的挫折,是证明自己顽强最好的时机。不畏将来,不念过去!你一定可以!”小马安静地听完了我的话后,嘴角微微上扬,在与我道了谢之后便匆匆离去。
我的直觉告诉我,丑萌丑萌的毛毛虫即将蜕变。
赏味——在落满秋叶的城北
两周后。
清晨在暖阳的召唤下微微绽放,如梭的人群拥抱着薄雾穿行于城市的心间,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刚走进办公室,小马打来了电话,他说托了一个亲戚在乡下成功找到了一间仓库。我听后真的替他感到高兴,小马表示社工对他的帮助他铭记于心,他也知道社会没有嫌弃他,以后有机会,他一定会用实际行动回报社会。
在社工的鼓励下,小马积极参加禁毒公益活动,协助社工一同开展学校、社区、企业、娱乐场所等的禁毒宣传活动,以现身说法警醒世人,远离毒品!
虽然,在常人眼中,小马的故事似乎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而在我们禁毒社工的眼中,看到的却是一个吸毒人员的不断努力和改变。长久以来,社工秉着“以人为本,助人自助”的工作理念,不戴着有色眼镜与歧视的眼光看待每位服务对象,让他们与正常人一样,回归到社会的怀抱,享受着常人所享有的一切权利!
嘉定工作站外冈镇社工点 徐萍 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