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的工作日,社工致电辖区内某村的禁毒综治主任。向其咨询,服务对象鱼哥在打架互殴事件中受了伤,是否得到对方经济补偿,他无业,没有医保,不知道村里是否可以给予其一定的医疗补助。主任表示他可能符合村内的农保标准,但具体细则需要再去村内咨询一下,请社工耐性等待。社工对此表示感谢。
在社工刚接手管辖区内的众多的服务对象时,鱼哥还在服刑中,村内的综治协管员陶师傅曾简单的介绍了下鱼哥的情况。其这次入狱是因寻衅滋事罪,家中父母尚在,但因鱼哥屡屡犯罪,劣迹搬搬导致鱼哥和家人关系很是紧张。鱼哥长期出入监狱围墙极少在村内出现。但村内民众所知的是鱼哥他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炸弹”,你永远无法得知下一刻他会做出多惊世骇俗的事情。
由于鱼哥当时仍在服刑期间,距其出狱仍有一年半的时间,所以社工首先跟随了前任社工金老师拜访了鱼哥的家人。当时由于社工对村内路线的不熟悉,金老师带着社工一步一步地熟悉村内的每一条道路,走在路上社工遥指远处的一幢两层楼的小洋房,对金老师说这户人家明显是村内首屈一指的房子,造型别致雅观,像是小别墅一般。金老师此时哈哈大笑,这便是我们此次的目的地。
踏入鱼哥的家,他家布局简约大方,打扫的一尘不染,鱼哥的母亲也待人得体是典型的乡下贤惠妇人。金老师向其家人介绍社工的新身份,并希望在日后的帮教过程中给予社工一如既往的支持和理解,其次便是了解鱼哥家里的近期情况。鱼母对我们的到来表示欢迎,其母觉得儿子吸毒闹事的事情不太光彩,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只有在我们社工面前才能放下枷锁,畅所欲言,吐出他们一家子积怨已久的苦水。
鱼哥的父亲在外办厂,长期在外打拼,从小到大给其子女的关注就很少。在他们的年代,教育子女的方式只有打与不打两种方式,只要孩子不惹祸便能相安无事。鱼哥还有一个长兄,但他们两个仿佛是一根磁铁的两极,哥哥从小乖巧懂事,成绩优异,无需父母担心。而弟弟从小调皮捣蛋,带着村里的熊孩子们四处打闹。在众人眼里哥哥就是好孩子,弟弟就是坏孩子。鱼哥的母亲只懂得对孩子一味的宠溺,在鱼哥屡屡犯事后永远是不舍得责备孩子,总觉得孩子大了便会懂事,便会长大。但鱼哥一步步越走越错,导致的是他一辈子难以回头的后果。
初见鱼哥母亲的那天下午多是鱼哥母亲在回忆鱼哥从前的事情,社工也能够感受到身为一个母亲深深的悔恨和懊恼。在社工听来这是一个不幸家庭的故事,不涉及任何外在条件,仅仅是父与子、母与子之间的不幸。那时鱼哥母亲哭的很伤心,或许在村里外人看来,鱼哥家庭经济状况良好,有一子极为有出息,但他们往往会忽略或者是在背地里才会提及那个犹如“炸弹”一般的次子。
鱼哥出狱后社工便带着同事及村内的综治干部一同前往鱼哥家里,在那幢漂亮的小洋房里,熟悉的客厅,但此时坐在我们面前的是刚出狱的服务对象,鱼哥身材很壮硕,头发是典型的寸头,他说话大声,行为举止夸张。在和他交谈期间,边上时常站了一个人,鱼哥对他是呼来喝去,倒茶、拿烟、点烟,仿佛他是一个大哥在差使着自己的小弟。鱼哥的匪气让我们众人感觉不适,鱼哥一直在说话,一直在表现自己的存在。但他会在回忆到前任社工金老师给他帮助的时候流露出一丝感谢。后来回去的路上,众人都觉得鱼哥江湖气甚浓。
故意杀人罪是中国刑法中少数性质最恶劣的犯罪行为之一、中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规定:故意杀人罪,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是的,鱼哥曾是一位实施了故意杀人行为的杀人犯。刚知晓鱼哥是杀人犯时,社工是震惊的,在一个法治社会,在一个无法触碰法律底线的国家,在一个十三亿人口的大国中,其实杀人犯也是微乎其微的一个存在,社工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接触到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杀人犯。鱼哥长达14年的判罚结果由于其在监狱内良好的表现获得了减刑的机会,于2017年正式出所。但出所后不久的一天,鱼哥又因寻衅滋事罪被判处一年八个月的处罚。在其家人心中,期盼鱼哥在这十多年的牢狱生涯中能懂得自由的不易,能大彻大悟,但家人的期盼没有实现。再次出狱的鱼哥,在社工与其交谈没多久之后,又因寻衅滋事罪被判处八个月的监禁。
鱼哥给社工的感觉是一个经历长期监狱生活后脱离正常社会秩序的男人。他对任何事情都无所畏惧,他对家人的感情淡薄,对钱财淡薄,仿佛对一切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只做他想做的事情。他贪杯,他讲义气,他愿意为所谓的朋友扛罪。社工多次致电鱼哥,鱼哥表示他也是想要回归正常社会生活的,但他总是无法控制自己,总是空有想法却无法去实施。同时他与他的父亲也出现了不可愈合的裂缝。
某一天,社工接到通知,鱼哥晚上喝酒后打架,此事影响极为恶劣。但经与民警的沟通,社工了解到此次事件中鱼哥是受害者,他受伤严重卧病了许久,这才有了社工帮助鱼哥去村委询问医疗补助的事情。
鱼哥说,他喝酒总误事,但有时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举止,他想要回归正常生活,想要重新来过,做点小生意过安稳日子,社工对他的这个想法表示赞同,同时提醒他要给自己制定一个行之有效的计划,未来的日子社工会与他携手一同去创造重生的机会,帮助鱼哥重回正轨。
青浦工作站朱家角社工点 沈洁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