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面,今年年后的天气特别好,也许是疫情不再那么恐慌的原因,也许是因为些别的。随着电话铃声的想起,打断了我的思绪,原来是我的服务对象小斌的来电。
“下次唾检能不能我自己去卫生院,我现在有了工作,又有了女朋友,到你点上然后再乘警车过去,都是一个地方的人,怕有人看见面子上过不去,也怕别人说三道四”他真诚地向我提出。
小斌,1993年出生,既是禁毒社工的服务对象,也是矫正社工的帮教对象,初次接触他时,他不是电话不接,就是接起说打错了,社工始终没有放弃,直到他觉得不好意思,于是终于有一天在电话里说:“我下午过来……”等了整整一下午,不见人影,家里电话和手机都没人接。第二天,我继续打电话过去,他却说:“我昨天开助动车过来在路上跟别人撞了一下,手碰伤了,去了医院,所以没过来”。听到这个消息,先不管真假,直奔他的伤势,问候他现在怎样,有没有上药,未了试探性地问他:“那我们来看看你吧。”他则不好意思地说:“不用,不用,擦破点皮,不要紧。”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几天后,我约了社区矫正的社工一起去他家,他开了门,不耐烦道:“你们怎么来了”,“我们过来看看你,你不要有什么想法,就是来看看你……”我们温婉的语气消除了他的戒备和抵触。他和我们说,“其实我也明白你们来的目的,我从今年6月份出来后,就没吸过了,上次唾检是阴性,我现在很想有份工作,但是找工作却处处碰壁,邻居都防着我,家里人也不信任我,我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监视着,没有人真正来问我的感受,都是嘴上一套,一见面把我教育一顿后就不睬我了,因为他们都觉得我是不会变好的。你们有点不一样,其实那天说摔伤手是骗你们的,我压根就不想来,但你们还真把我当回事,居然还来看我……”面对此景,一方面,我及时肯定他这几个月来的进步,不吸毒也不出去与以前的朋友混;另一方面,也告诉他找工作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同时,我会将招聘信息及时通知他,有什么想法可以随时找我沟通;也建议斌去村里的就业援助员那边报名,登记信息;只要自己付出努力,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自己,家人和邻居们一定会重新接受,在这次平和的交谈中多的是年轻人的共鸣,聊着聊着,他的眼里分明有着光芒在闪动。
在往后的日子里,我凡是看到招聘信息便会发给他,让他看看是否有适合他的,有招聘会时会陪同他一起前往,同时也建议他在没有找到工作时是否可以考虑去进修,提升自我,报一些课程,晋升自己的学业或者是学一门手艺,小斌也点点头,他和我说,原来你真的和别人不一样,一开始我以为你是为了完成工作任务而已,没想到你是真的关心我,也没有标签化我,一直陪伴我走过这段困难的时光,我也不会辜负你的,我告诉小斌,只要他能步入正常的生活轨道便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我找到工作了,在一家服装厂上班,我觉得还可以,能挺下来,自食其力的感觉真好,以后有什么事,打我手机,我若不接,可能我正在上班,下班后再回你,好吗?”在小斌上班的第二周,他兴奋地给我打来了这个电话,他让我相信了“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小斌在空闲的时间内会和我在微信上聊着平时的日常生活琐事,小斌告诉我,他现在工作也比较稳定,年龄也不算小了,其实家里人一直催着自己谈朋友,但是自己又有些忧虑,本来自身条件也不好,加上过去又犯过那么多事,怕别人会嫌弃自己。我鼓励斌,要对自己有信心,虽然曾经是做过很多错事,但是你也在努力变好,看到斌努力找工作的样子,便知道斌一直想往好的方向发展,如果遇到心动的女孩子,可以试着交往看看,如果不迈出那一步,谁都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了句谢谢。
没过几天,小斌和我说家里的亲戚给了介绍了一个小姑娘,他去见面了,接触下来感觉挺好的,但是对方并不知道自己曾经吸过毒,小斌很纠结要不要告诉女孩子,虽然家里人和亲戚都劝自己不要说,但是小斌的内心一直想向女孩坦白,虽然小斌也害怕也许这么一来,女孩子就会离开自己,但是他不想以后结了婚再让女孩子后悔,他想对女孩子负责,我尊重斌的想法,对斌说,遵从你的内心吧。小斌说他知道,其实早就有自己的想法了,只是想和我吐槽一下,他很矛盾很纠结,但是我简单的回复却让他心情平复了很多,他感谢我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我告诉斌,每个人的出现也许都有他的道理,我也很感谢能够遇到斌,这一段时间接触下来,我看着小斌的成长,看到了他的心酸与不易,但是他用坚定的内心打败了许多困难,我也在小斌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斌有他自己的特质,坚韧不拔,努力朝着向阳面生长。
后来,我联系社区民警,跟他协商能否以后小斌的唾检可以自行去卫生院,并将小斌近来的表现告诉他,想不到的是,民警满口答应,说:“社会安定,人人守法是我最大的希望,我们也会尽力帮他们回归社会。”
有一种暖暖的感觉在空气中回荡,春天确实已来了,一年四季的轮回。就如人生历程一般,对于斌而言,这个春天是真正的枯枝发新芽的季节。我衷心祝愿他“四季如春”。
青浦工作站香花桥社工点 蔡苗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