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综治干部告诉社工,阿伟是个苦命人,从小家里条件就差,他的爸爸为了赚钱去了外地打工,妈妈身体不好操持家中农务,不到四十就撒手人寰,那时候的阿伟还在技校读书,没成年的他就过上了没爹管没娘疼的日子,村里的亲朋邻居对他也是看着心疼,让家里的小孩对阿伟多多谦让,身边唯一的奶奶更是对他言听计从,将满腔的热爱倾注给了这个苦命的孙子。在大家的疼惜中长大的阿伟生活中少了家人的管教,更多的是旁人对他的容忍,慢慢的他的心态也变了,总觉得这样的生活理所应当,也逐渐养成了自己蛮横的性格。
毕业后的阿伟,在奶奶和亲朋的照顾和安排下,阿伟参加了工作并成了家,原以为小日子就这样继续下去,但未曾想,越发蛮横的阿伟在一言不合下家暴了自己的妻子,亲朋好友帮着他好言相劝,纷纷为阿伟做起了保证,原本心心念念要将阿伟告上法庭的女方娘家人最后选择了原谅,阿伟的妻子也同意重新回家。阿伟心中虽后悔但碍着面子没有对妻子做出真挚的道歉,导致夫妻俩的感情彻底降至冰点,这一次妻子不再容忍他,两人彻底分道扬镳。这时的阿伟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感,奶奶也气孙子的不珍惜,好好的家说散就散,自己珍惜的小曾孙也判给了孙媳妇,原本热热闹闹的小家瞬间冷清孤寂了。
这时的阿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感,但他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问题,而是一味地责怪前妻的计较、不理解和不包容。他的朋友请他一起喝酒唱KTV,他们甚至安慰阿伟离婚的男人好比一枝花。在灯红酒绿间阿伟迷失了自己,错过了和妻子复合的机会,恍恍惚惚中他度日如年,也不上班了,每天和朋友们喝酒玩乐。终于有一天,前妻再婚的消息传来,阿伟彻底沦陷。他感受到了人生的挫败。朋友们知道他的情绪低落,纷纷想着办法让他高兴。有一个朋友拿出来传说中的“白粉”,在那个年代,在比较闭塞的小镇,“白粉”充满着神秘的色彩,吞云吐雾中生活的过往记忆被抛诸脑后,毒海沉沦中,明天和未来早已不复存在。阿伟深陷毒品之中。慢慢地阿伟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原本正常的体魄变得越发消瘦,人也变得十分萎靡,每天浑浑噩噩地没有精神,奶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担心孙子的健康问题,但自己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变着法地想为孙子做点好吃的有营养的东西好好补补,但此时的阿伟什么都吃不下,他的身躯与灵魂早已被海洛因束缚住。
阿伟浑浑噩噩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副冰冷的手铐将他激醒。当“吸毒成瘾”四个字清晰地印刻在阿伟眼前,这时的他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毒品的俘虏,他知道毒品的危害,知道自己正在一步一步地迈入地狱,如果没有及时回头,自己的一切都将成为毒品的陪葬品。毒品对于阿伟的损伤既包括身体,还有他的灵魂。阿伟原本健康的身体变得十分脆弱,多次经过静脉注射后,他原本健康的经脉变得僵硬,更可怕的是他不幸感染了丙肝,身体已经出现了肝腹水等症状。而阿伟的性格也变得十分阴郁。
在开始人生第一次社区戒毒的时候,阿伟不信任别人,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大烟鬼”谁都救不了他了,自己的身体也坏了,还得了传染病,与其这样过下去,还不如让他自身自灭。但是,大家都没有放弃阿伟,社工在社区民警的陪同下一次次的上门做思想工作,村里的书记在知道了阿伟的健康情况下帮助联系了医生,指导他前往相关传染病救治机构寻医问药。更重要的是来自家人的温暖,让阿伟再次感受到,他是一个被爱包围的人,奶奶对他细心照顾,外出打工的父亲在知道他的情况后也赶回了家中,从此将生活的中心全心全意地放在阿伟的戒毒工作上。这一次阿伟决定戒毒,他以为自己一定能成功,但是,毒品的危害和诱惑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
阿伟没有想到海洛因的瘾是那么的大,他告诉自己要戒毒成功,但是心瘾难忍。原本身体状况饱受摧残的阿伟正在接受康复治疗,但身体的疼痛加之心灵上的空虚,总让他想起那些腾云驾雾飘飘欲仙的虚幻时光。家里的老父和垂垂老矣的奶奶对他加倍的关心如同枷锁般让他负重难行,他也后悔曾经的荒唐时光,也惭愧正值壮年的他原本应该担负起养家的重任,但如今却徒留一副残破的身体,他懊恼自己的不争气,也抱怨命运对自己的不公平。
多重的低迷情绪让阿伟再次沦陷,他向往那个虚假的世界,他想封闭自己,但是当冰冷的手铐再次拷上他的双手时,他还不知道,这才是真正能够解救他出毒海的救命绳。
再次复吸的阿伟精神状况彻底萎靡了,他自暴自弃,因为罹患严重的肝腹水、肾积水、肾炎等疾病,阿伟并没有接受到强制隔离戒毒的处罚,简单的行政拘留后,阿伟再次来到社工办公室报道。这次的他已经熟悉了流程,并告诉社工,“抓了”他也没用,关不进去,阿伟更是一度自称为“法外之鱼”,落了网也关不进去。就这样仗着自己的疾病,多次逃脱法律的制裁,就在他以为自己不再受法律的约束时,2018年起,国家禁毒委启动的病残吸毒人员收戒收治工作相关要求后,阿伟也不再是那条法外的漏网之鱼。当再次吸食毒品,以为自己又“逃出生天”的阿伟这一次被判2年的强制隔离戒毒!这一次的阿伟将好好考虑自己未来的人生,高大的围墙为他筑起一座无毒纯净的世界,静下心来的他也可以慢慢回忆这几年的荒诞人生。
社工给强戒所内的阿伟寄去了一封封信件,原本那个略显蛮横的阿伟却在回信中流露出对未来的彷徨和对家人的担忧。但好消息总在慢慢传来,年迈的家人在亲朋的护送下去到强戒所和阿伟见了面,他们告诉阿伟,家人都好,只要他肯改好,家里还是欢迎他的。而在强戒所内的阿伟身体也受到了很好的照顾,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没人做的了法外之鱼,我们始终认为法律的作用并不是震慑为主,而是维护社会稳定,促进秩序建立,法不容情,但法也有情,那是每个人是对明天的向往,是对未来的希望。而阿伟也给社工寄来了一封信,坚定地写上了自己的心里话,这一次,他一定好好戒毒。
青浦工作站香花桥社工点 胡洁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