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在所有的鸟类中它独得中国人的偏爱,鸿雁传书、雁阵南飞、翩若惊鸿……在汉语词汇里,它占据着重要的位置,这种鸟早已是中国人情感的寄托、乡愁的比喻、个人际遇的表达。
社工来到了老郭的家中,老郭拿出厚厚的一沓信,一封封的拆开给社工看,老郭说道:“我这个人就有个习惯,在家有一点时间就想在书房待着,书房好像有一种强大的磁场吸引着我,喝着茶静静地看书读报,思考一些问题,偶尔翻翻过去的书信、相册。在浓重书香气场的浸润下,我的业余生活充实而富有乐趣,我的身心也得到了很好的怡养。”看着眼前的一封封信,老郭回忆道:“在戒毒所的日子,鸿雁传书是我和老婆的日常模式,妻子每过几天就会给我写一封信,有时候信里会夹着外甥给我写的贺卡,就是靠着这些信支撑着我,深深地感受到家书抵万金的可贵。小周,这是我刚到戒毒所给老婆写的第一封信,那时候我们的电话时间有规定和次数,但是又有好多话要和老婆说,后来看他们在写信,知道可以寄信回家,我就拿起笔写信,刚准备下笔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从何写起,自己再一次辜负了妻子的信任,怕妻子还在责怪自己,第一封信我写了整整一个礼拜才停笔,很开心老婆很快就回信了,在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老婆对我的关心,那一刻我真的超级后悔”社工安慰其:“生活要往前看,可以用现在的时间去弥补对阿姨的亏欠,我相信阿姨也是更愿意看到你努力向上,而不是沉浸在自责中。”老郭又拿出了另外一封信说:“这是你们社工小蒋给我写的信,当时的我都没脸读,我知道所有人对我的期待,可是我还是走上了复吸的路,一直以为自己在河边走,不会湿鞋的,没想到直接是强制隔离戒毒两年。”社工表示:“以后不要再有侥幸的心理,一旦有复吸的念头可以和社工联系,也可以和阿姨聊聊天,或者做什么事情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憋着,找点事来分散你的注意力也是一种很好的方法。我们都会向你伸出救援的双手,在戒毒的路上你不是一个人。”老郭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咚咚咚”门外的敲门声响起,老郭的妻子走了进来,于是老郭和妻子一起回忆往昔。老郭说道:“自己以前一直觉得做生意的成功人士象征就是吸毒,能碰毒品的人非富即贵,自己也是村上小有名气的大老板,也要有一个成功人士的象征,所以走上了吸毒的道路。”老郭的妻子在旁边摇摇头说道:“你啊你,要是你早点和我说你的想法,我肯定会及时阻止你,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社工也表示道:“是的呢,其实这些都是毒友想出来的借口,就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来吸毒。”老郭表示:“对的,现在自己想想真的是傻,这么荒谬的想法自己竟然真的信了,后来在戒毒的两年,我真的反思了很久,小周,你看这封信,这是我老婆告诉我女儿开刀住院,丈母娘又身体不好也一直往返于医院,那时候我真的很自责,都没去陪伴女儿,也没有办法给老婆分担下,老婆那时候真的是分身乏术,除了睡觉不是在照顾老人就是在照顾女儿,老婆在那么忙的时候还来所里探望我,说不来的话,下次又要隔很久,我真的觉得超级对不起老婆。”老郭的妻子笑了笑说:“那时候真的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人用,女儿开刀住院虽然不用自己陪床但是作为妈妈,总是很担心她,所以一直会煲点汤做点好吃的去看望她,自己妈妈身体又不好,三天两头的要去医院做检查,岁数那么大了没人陪伴根本不行,好在现在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回过头再去看,其实一切也没那么难熬。”社工说:“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你们很好,家庭美满,我相信你们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老郭来到了社工办公室,社工给其倒了一杯茶,又开启了两人的聊天时间。老郭告诉社工:“现在和妻子已经养成了写信的习惯,有时候我们吵架了,我就会用信来写下自己的反思,并在每次争吵中学会更多的相处之道,我也会在开心的时候记录下我内心的想法。”社工表示:“能保持书写挺好的,吵架之后很多话不好意思说,写信能够更好地表达出来,老郭我发现你的文采也超级好,是否有兴趣参加我们的小组活动?给戒毒所的同伴写信,鼓励他们戒毒并给予信心。”老郭表示:“可以啊,自己现在社区康复两年,还没到戒断三年,等到了真正的三年戒断,我一定会参加这个活动,可以帮助到更多人,也可以给很多像我一样的人关心和温暖,让他们走出自责的情绪中,往前看,拥有更好地人生。”一下午的时间在两人的“絮絮叨叨”中度过,临走前老郭说:“小周,超级感谢你能经常听我的唠叨。”社工说:“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而且在倾听你说话的同时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是我该谢谢你。”老郭摆了摆手笑道:“没有没有,那我下次继续来叨扰你。”社工点了点头表示欢迎。
家书是一种特殊的语言,它不但传情达意还承载着中国人血脉的价值观。我们的服务对象通过一封封来自亲人、社工的书信得到勇气,得到戒除毒瘾的信心。“家书抵万金”,“鸿雁传家书”,它是无法称量,也无法估价的。
青浦工作站白鹤社工点周晓鸣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