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的美好,从来不是未经努力即可唾手可得的。人们常说,努力收获未来;但很多时候,即便付出了努力,结局却依旧苦涩。
对于已经期满撤管的服务对象,需要进行定期的回访。这几日,我一一拨通了那些撤管多年服务对象的电话,询问他们的近况,进一步了解相关信息。有的服务对象热情主动,不介意我的来电;有的服务对象谨小慎微,沟通中充满了警惕;有的服务对象更是改变了联系方式,预留的电话号码早已无法接通。
又是一个工作日,我如往常一般,拨通了一名服务对象的电话。该名服务对象叫小琦,2015年协议期满回归社会,年轻时因交友不慎接触了毒品。小琦协议期内表现良好,要求上进,主动远离曾经的毒友,我查阅了一下前任社工记载的访谈记录,对她的情况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
可在接通电话后,小琦的激烈反应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在我说明来意后,她突然变得情绪失控,不停质问我打电话来的目的是什么,谁给我的电话号码,谁又泄露了她的私人信息?协议期满、结束帮教的服务对象,对于陌生来电,有警惕心和抗拒感是正常的,但如小琦这般反应激烈,我也是头一次遇见。
我一再向小琦表明身份,传达诚意,即便她在听筒里大吼大叫,也没有任何不悦,耐心倾听着她的发泄。从小琦稍显混乱的语句组织中,我大致了解了她的生活:小琦协议期结束后,求职困难,由于吸毒的经历耽误了学习,导致学历不够,所以只能从事一些低收入的工作。不甘平庸的小琦自费报考了成人高校,取得了大专文凭,最辛苦的时候,她一天要打三份工,每天都要忙到凌晨才能睡觉。但即便如此辛苦,小琦的收入依旧没有明显改善,她没有可交心的朋友,无法排遣生活工作中的压力,只能抱怨老天的不公,也痛恨自己过去的一时放纵。
“为什么我那么努力奋斗,活得还是那么辛苦?我当初确实犯了错,但为什么直到现在还要接受惩罚?”小琦说着说着,直接在电话里哭出了声。她哭得很伤心,也让我感同身受。这种竭尽全力,努力去做一件事,最终结果还是让自己失望的感觉,我也经历过,我能体会这种无奈。小琦边哭边向我抱怨,是不是自己曾经吸过毒就一辈子抬不起头了?
我默默聆听,没有过多对话。小琦一边啜泣一边诉说,渐渐地,她平复了情绪。小琦在电话里整理了一下情绪,向我表达了歉意,她最近因为各种压力,导致心态有些失衡,恰好我在此刻打来了电话,所以一时情绪失控。我笑着回应没关系,能够听到你的故事,也是我的荣幸。告别时分,我询问小琦,如果可以的话,能否互相添加一下微信,以后遇到什么烦心事,可以向我诉说,我会学着成为你背后的倾听者。小琦犹豫了片刻,答应了我的请求。
当天傍晚,小琦添加了我的微信,相互问好之后,我在对话框里郑重写下:一个人使劲踮起脚尖靠近太阳的时候,全世界都挡不住她的阳光,你的坚持,终将会收获美好。
生活中处处充满意外,人的一生也遍布挫折,对于那些曾经失足误入歧途的服务对象,他们的重启之路会更坎坷。但只要保有向前的希望,只要努力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那些所付出的汗水,在未来都会化作闪耀的光芒。
黄浦工作站豫园社工点 缪晓明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