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早点休息,明天对你来说可是一件大事”。
“我知道了,谢谢队长。”
小夏把队长的话牢记心间,双手拳头微微一攥,转头向窗外眺望,纵观夜空万千星辰,却难掩内心澎湃心情,回想起这四十年的时光,对自己、对家人、对社会,内心充满愧疚,堕落毒品深渊的她,曾万念俱灰,未想过这次特殊的会面,让她千疮百孔的生命重燃希望,想着思绪游回到过去时光。
“我没有脸见女儿了,堕落的小夏”
小夏在上世纪80年代就沾染毒品。从烫吸、口服、注射,吸毒形式的变化,意味着毒魔侵蚀她全部身心。在那个年代,她的家庭条件优越,邻居投来羡慕目光,但毒品吞噬着家庭财富,为缓解毒瘾产生的戒断反应,每次都增加用量,金钱投入水涨船高,短时间内就“吸”掉一间房屋。天使的救赎和恶魔的嗜血在天平两端博弈,她自知吸毒行为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女儿,却无法阻抗毒品诱惑,终于有一天,家人与她失去了联系,人间似乎没有出现过小夏这个人,没人知道她何时消失,也不清楚她去往何方,家人满世界疯狂的找寻,欲哭无泪时,对着天空喊着你的名字,多希望这是一场梦,快些从梦中醒来。
“我这样一个瘾君子,没有脸见家人,见女儿”,这是失联期间小夏内心独白,当她的消息再次出现在家人耳中时,已是多年以后,女儿的成长,岁月的变迁,周而复始,女儿对母亲的恨没有因为四季的轮回而消散,当她听到母亲要去强制隔离戒毒时,她曾流下的泪,曾爱过的人,已经物是人非,从小就知道母亲有吸毒行为,她羞于见这个瘾君子。
“能再见一次女儿吗?大墙内的悔恨”
当跨入女子强制隔离戒毒所的大门起,小夏知道人生将与世隔绝,不止两年,今生女儿也许都不会原谅她。在陌生的环境中,被毒魔摧残的虚弱身体,让她整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每次探视,都不见女儿身影,期盼越大,失望也越大,当梦被时间磨平了棱角,对于她是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她曾要求家人说服她女儿前来,换来的却是冰冷拒绝。“是啊,自己很少关心女儿成长之路,给她的生活带来的只有黑暗,有什么资格乞求她的原谅呢?”。她在此刻做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要彻底戒掉毒瘾,“毒品使人丧失良知、亲情。毒品是一个邪恶的魔鬼,吸毒是一条通往死亡的不归路”
星辰轮转,时光如梭,小夏适应了强隔所的生活,每天努力出工,用自己双手收获果实,她努力参加戒毒康复活动,对毒品危害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这是队自己的救赎,也是对女儿的亏欠,士季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犯了错不要紧,重要的是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及时改正错误,并从中吸取教训,才能使人进步。
“谢谢你愿意再见我一面?无法割舍的血缘”
小夏的转变,身边人都看在眼中。家人、同伴、帮教民警都知道,是女儿成为她改变的动能,前进的方向。这一天,队长独自留下小夏,告诉她女所和自强长宁工作站协作,组织一个线上远程帮教活动,借此契机,帮助她完成心中的心愿,和女儿隔空相见。小夏心情五味杂陈,兴奋、担忧、羞耻,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女儿愿意和她在网上相见,突如其来的决定,让她一时不知所措。看出她眼中流露的光芒,队长表示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是你自己的努力,改变了女儿对你的看法,让她愿意再次与你相见。除了谢谢,没有别的词汇能表达小夏此刻心情。这才有了故事开头的那一幕。
6月中旬某天,换装一新的她来到远程帮教的房间,多年未见的女儿就在屏幕的另一边,民警安抚她焦虑的情绪,趁这个机会和女儿好好沟通一下。随着大屏闪烁,大家依次呈现在她面前。其中有一位看似熟悉,却又陌生的姑娘,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就是她心念的女儿,小莉。
“妈,很久不见了”
这一句简单的问候,等待了太久,期待了太久,等待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需要拥有极大的承受能力。看着眼前短发、工装裤,打扮略带中性的女儿。小夏用母亲的语气回答了一句:“妈妈在这里很好。”她原本以为女儿会用质问、鄙夷的眼神看着她,但她错了,“万爱千恩万苦,疼我熟知父母”,尽管自己做错了太多事情,没有给女儿一个好的成长环境,但内心深处依然存有母爱这一希冀,“妈妈在戒毒所里生活的很好,这里有丰富的康复器械和康复活动,我每天都在努力工作,你呢?”“我也很好,现在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我从大家这里知道,你为我发生的改变,等你出所的那天。”母女两人好久没有像这样“唠家常”了。平凡的对话代表着背后非凡的努力,随着对话的进行,两人眼眶湿润了。在现场的所内外工作人员送上自己的祝福和希望,小夏也汇报了戒治的收获和感悟,气氛充满温馨,大家都为这一队母女高兴。在她朗读的同时,我发现小莉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母亲,血浓于水,亲情岂是毒魔能够击败的?
这场名为“隔不断的关爱”线上帮教活动结束了,是大家的爱心、仁心、善心让希望继续延续。爱超越了空间、超越了时间,超越万千星辰,到达这对母女内心最深处。我相信,小夏已经脱胎换骨,将带着对女儿的希冀回归社会,迎接新的人生!
自强长宁工作站 徐文俊 郑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