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颜(化名),男,十四出头,曾是一名歌手,有着不菲的收入,外形也很不错,他曾为了生活而努力奋斗,原本在同龄人中他有足够的能力和机会脱颖而出,可命运似乎就爱捉弄人,小小的一撮白色粉末完全改变了他的生活轨迹。
初见江颜
“看了你朋友圈里的视频,你的歌声真的很美妙啊。”初次面谈,寒暄之后,社工以此打开了话题,“噢……哈哈”江颜耸耸肩笑了笑,“我以前在上海音乐学院学过三年,也曾参加过全国青年歌手大奖赛并获过奖,但现在声乐只是我的兴趣爱好而非专业了。”
“哦,这么厉害呢,那……学非所用你不觉得可惜吗?”社工问。
“不会,这是我自己考虑过后决定的,我的生活里还是有歌声时常陪伴的,我现在是一家公司的金牌销售员,虽然谈不上富足,但一年的收入足够养家了。”江颜淡淡一笑,“我曾是上海一家非常高档的娱乐场所的签约歌手,有过令人骄傲的时光,而我出事也是因为那时在娱乐场所中接触到了白粉,没想到就那么一丁点儿,就逐步把我给掌控了,这一周旋就是整整十年。”说罢他沉默了片刻。
“如果不吸毒,我的人生肯定是另外一番景象,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吸毒这件事真的很可怕,但戒毒的过程中我更真切地感受到了家人对我的关怀和支持,还有社工的帮助,这些都是我成功戒毒不可或缺的力量,”江颜说,“我的人生经历也让我相信,人难免犯错,重要的是不要一错再错,一定要敢于重新来过。”
“能说说你的那些经历和感受吗?”社工问。
“可以呀,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江颜这次倒是干脆得很……
好奇心把我推向深渊
江颜出生于普通的工人家庭,二十年前的他正在上海音乐学院专修声乐,从小就爱唱歌的他对于专业学习一直认认真真,成绩也是名类前茅,期间参加过全国青年歌手大赛并获得了好成绩。毕业后不久,进入某家轻音乐团工作,之后,又成了上海一家很高档的娱乐场所的签约歌手。
当时,他每个周末晚上都在那里演唱,薪资很高,相比普通工薪阶层,他的工资可以翻十多倍,虽然打两份工很累,但是他忙得不亦乐乎。时间一长,因为有他的驻唱,娱乐场所的生意越来越好,当时的他也算是小有名气,非常有成就感。
一次下班后,江颜急急忙忙换掉了演出服,准备回家,忽然后背有人拍了一下,“小江,这么着急回家呀?”江颜回头见是经常来捧场的杨某,“噢,这不刚下班么,明天还有一场演出呢,回去休息了。”他有礼貌地回应,“嗨,我还以为啥事,我这就是来请你放松一下的。”杨某狡黠地笑着,边上前搭着江颜的肩膀“走,让你开开眼。”江颜也不好意思推辞,便跟着杨某七拐八弯地来到二楼一豪华包间内,江颜推门往里走入套间。
“阿杨,这……不行,我还是回去了。”此时,江颜的面前是三四个正在吸食海洛因的青年,看起来很慵懒,岁数约莫比他都要大上六、七岁,他虽然没接触过海洛因,但还是大概有个概念,愣了一下刚想转身离开的他被杨某一把拉了回去。
“哦呦,那么紧张干啥,好东西呀,试一下嘛。”杨某边笑边拉着江颜往前走“别人我还不给呢,来来来。”话音未落,江颜被按下坐到一张宽大的真皮沙发上,他碍于情面想着就试一次也无妨,应该没啥大不了的,但他没想到这一试,却让他和毒品整整周旋了十年。
其实第一次,他并没觉得像杨某说的那样有欣快感,他甚至觉得很不舒服,所以,他并没有再去找杨某,这事似乎就这样过去了,可杨某又怎会这么轻易放过这样的金主呢,他几次三番以各种理由来找江颜,每次讲得天花乱坠,也不乏用激将的手段。出于情面,也出于好奇,最终,举棋不定的江颜还是向那条万劫不复的路走去。
寻求刺激,最终自食恶果
几个月后,江颜逐步开始依赖毒品,于是他主动找杨某“拿货”了,也渐渐习惯在毒品的世界中感受那种虚无缥缈的“终极快乐”,并任凭这种错觉逐步填满自己的生活。
他开始忽略自己的形象,也开始厌倦演出,舞台表现力越来越差,他觉得自己已经很难从中感受到快乐,这使得他的个人行为与单位的管理制度之间不断有矛盾产生。当时心高气傲的他也不想受到任何束缚,因为手中有积蓄,他任性地辞去了工作,开始挥霍无度地过起散漫的日子。
江颜的母亲很快发现了儿子的异样,在多次逼问下,江颜终于承认了吸毒的事实,母亲犹如当头一棒,好说歹说之下让江颜去了自愿戒毒所,但那时的江颜已有很深的毒瘾,表面上敷衍母亲,实际上还是摆脱不了毒品,或者说根本不想摆脱。来回折腾了几次也不见他有转变,还是终日在外瞎混,母亲苦口婆心的劝说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几次大发脾气顶撞母亲,甚至不惜与母亲翻脸。
最后,为了挽救儿子,江母不得不含泪报警,把儿子送进了戒毒所,希望他好好戒毒重新做人。
戒毒难,就怕没勇气
但戒毒是多么艰难的一条路,出所后的康复又是何其不易,江颜因为母亲的报警而与母亲有了较深的隔阂,江颜回忆说:“我当时脾气太倔,戒毒六个月回来后都没回家,直接就去找了毒友,现在想想,自己是多么狭隘自私,做事根本不计后果。”如此,等待他的也只有铁窗了,不出半年,江颜被当地派出所再次查获处以两年的劳教戒毒。
“此后的十年中,我反复地进出于戒毒场所,开始对自己对生活失去信心和勇气,而母亲和父亲并不因此而放弃我,包括社工也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江颜颇为感慨。
“家人的支持让我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不离不弃,回头看看我这十年的生活简直糟透了,我逐步意识到绝对不能再继续这种害人害己的生活。”江颜说,“于是,最后一次出所后我做了一个决定,我不再进娱乐场所工作,我要彻底与过去告别。”
就这样,江颜进入了自己未知的领域,由零开始奋斗。
重新来过,为生活而努力
“五年前经朋友介绍,我进入某家公司做销售,我觉得自身性格特点也比较符合这份工作,所以一直坚持到现在 ,销售工作是很辛苦的 ,但是我努力付出也得到了相应回报,公司上下也都很认可我。”江颜很自信,“如今,我的歌声不再为我带来财富,但总能为我的生活锦上添花,我终于明白,我爱唱歌,但我更爱平静的如歌一般的生活。”
“感谢你分享那么多,愿你的生活如你的歌声一般,洒脱悠扬。”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一直在努力呢!”……
青浦工作站白鹤社工点 余戈供稿